李文敬
你在江北工作,我在江南上班。
你来了,带来了感冒病毒,你走了,带走了愉快心情。
你两地奔波,你很辛苦,我常年在家,我很寂寞。
寂寞中,我将你与我作个比较。
有一种人七点钟乘车,会五点钟起来,六点钟到车站。
还有一种人,会在汽车出发前五分钟再去买份报纸。我属于前者,而你属于后一种漫不经心的人。十多年前的长途汽车经过长江时,旅客要从长途汽车上下来。然后汽车开上轮渡,旅客先上轮船,等过了江,再各自上自己乘坐的长途客车。我不知道是否有人在长江边下车上车的过程中没能找到自己乘的汽车。总之,每次我极紧张,下车后又是记车牌号,又是紧随其后。而你却不紧不慢地先去附近的商店买包烟,害得我上车后伸长脖子望老半天,生怕你在半路上丢了。
我总是把时间看得很重要,而你好象根本没有时间这个概念。我叹着气对你说:你怎么象个农民,早些下地也行,晚些下地也行,不去地里也行。
上帝说人是生来有罪的,因为人类的祖先亚当和夏娃犯过罪。我不是基督教徒,但我有着强烈的负罪感,常为自己的过错惩罚自己。而你,对自己的过失挥一挥手,于是脑海中不留一丝痕迹。
我是静止的井水,我可以住在楼上一个星期不用下楼。你是奔腾的长江水,流动是你的性格。你工作调动那段时间,到了新的环境,暂时不上班,又没有朋友。每日我看你搬一张小凳子坐在阳台上发呆,其痛苦的程度让我不理解:一个人有时间待在家里难道是件痛苦的事么?
我们真的是两种生物,你可能属于某种动物,我大概属于某种植物,我们是如此的不相同。
我望着你的目光里写满欣赏,你看我的笑容里充满喜爱。动物与植物的组合大概也是一种互补的组合吧。